听说,《芳华》不错,之前一直没时间看,最近在家里看完了,一开始唯美的画面,让我以为它是一部爱情片。那些朦胧的,柔和的镜头里,难免会联想到爱情。严歌苓是小说家,会讲故事;冯小刚是导演,会用镜头讲故事。
刘峰,我以为他会好人好报,我以为他会收获回报,我以为他会在形式上不断加薪升级……何小萍,我以为她会守得云开见月明,我以为她会是舞台上的炙手可热的大明星,我以为她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……
然而,两位大师用他们的方式,让我觉得自己俗不可耐,所有暴露人性的,那些虚伪的,那些诚挚的,那些感动的……都只不过是何小萍撕碎了的藏进地板砖下的军装照片,也许只有刘峰愿意将它拼全,粘好,当做礼物送给久别重逢的何小萍。当刘峰离开文工团的那一刻,我的鼻子一酸,现实中,我,或者说我们,似乎都是刘峰。
我,努力的去做好一件事,原本没有想要获得什么,只是本能地愿意去做,在别人看来,我们似乎都是伪善的,以他之心度我。多年未见老同学相遇,因为念同窗情谊,甘愿去为他们做些什么,尽管平日的薪水少得可怜,但从不想亏欠,友人路过小城,我总会竭尽所能,照应周全。当然,也会有女同学聚,有过送女同学回家的经历,其实半道遇到有同路的同学更顺路,就让其他同学送回住所。晚间,哥们儿笑着问我,第二天,所有人都问他,哪位女同学和我去了哪里。我只淡淡地说,后来你送的人,我哪里知道去了哪里。那哥们儿笑着说,这锅我背定了。我说,清者自清,懒得解释。我们一阵哈哈笑。这是电影开始前的插曲。
刘峰离开了文工团,只有何小萍送他。所有人都觉得刘峰,无论他做什么好事,那都是理所应当的,他错在,他不该有感情,不该去追求女孩儿。因为,刘峰追求女孩儿了,在大家心中,似乎刘峰恋爱了,他就从神坛跌落了。刘峰是一个好人,一个老好人,他怎么能恋爱?怎么去追女孩子?怎么可以抱林丁丁?那不是下流、猥琐,耍流氓吗?就像现实中,大家常说的“老师为人师表,怎么能骂人?”去它妈的滚蛋逻辑!老师他首先是和大家一样的人,普普通通的人,人是有动物性的,人人有之。但职业外衣,要求老师必须口头莲花,字字珠玑,字带蜜糖,词带热情,句句有温情,话里话外有温度。习惯性的道德绑架,绑架的想必不止有教师,还有医生,公务员……
表面上,刘峰是因为抱了暗恋了多年的林丁丁被下放到了偏远的地方。何小萍,那个唯一能感受到善良的可怜人,她一再被欺辱,他(她)们嫌弃她汗多馊臭,也只有老好人刘峰愿意做她的舞伴,对她温柔以待。刘峰离开了文工团,她感受到的是别扭和对群体的失望。对集体失望的情绪蔓延,最终导致了她也被悄无声息或者说不动声色地下放到了战地医院。当炮弹落到救护所时,她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护卫已经伤重不治的小战士。她被当成英雄时,她疯了,成为了精神病人!当刘峰出现在战场上,他依旧豪情万丈,奋勇当先,在救掉入沼泽中的战友时被击中右臂大动脉,失去了一只手臂。也正是何小萍在一次次被欺辱中,她感受到了善良的难能可贵。而众生生活在和平年代里,如果有人要说,我们应该珍惜和平,就会有人嗤之以鼻,说那人矫情。她一直在寻找他,或许她是在寻找那个帮助她的老好人,寻找那一种精神,寻找那个属于她星座的灵魂。
战场归来,所有人各安其所,高干出身的陈灿忙着拿地皮,林丁丁已是海外华侨,似乎所有人在物质上都有了归宿。然而,刘峰南下海南,想自食其力而不得……战友再聚首,他人尽物质充盈,他却沦落被欺。物质的富人们各有各的烦恼,刘峰和何小萍在离别的小站相互依偎,善良与善良重聚,没有什么男欢女爱的感情纠葛,彼此知足相依,内心从容充盈。芳华已逝,物是人非,影片戛然而止。我久久地陷入沉思,有种想哭的感觉,拔不开脚步。
影终人散,人群中有人说手机丢了,我与同伴返场协助找寻,片子灼心,我们依旧做着我们一直做的事。不需要赞叹,更无需鼓掌,本能使然。归来路上,同伴问我,影片讲了什么,我未语。他问我是不是看傻了,我只哈哈笑。他问他正上四年级的儿子,儿子说,爸爸我好困。已是午夜,学校的门卫还在值守,见我归来,开门放行。我道谢,他说,这是他的职责。回到宿舍,关上房门,我已泪流满面,竟然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胡诌了这些文字。
(作者:王柯张浩鑫 审稿:熊阳阳)